创业难,守业更难。印度尼西亚泛亚集团总裁黎载康对此深有感触。其父黎次珊创办泛亚化工,从代理进口拖鞋及半成品加工企业起步,逐渐成为印度尼西亚乃至东南亚地区专业运动品牌制造领域执牛耳者。身为家中独子,黎载康接手这个庞大的家族生意就像是顺理成章的必然。

黎载康

黎载康祖籍梅州,是第四代印度尼西亚客家人。与父辈相比,他起点高,视野广,但面临管理的企业规模已是初创期几何级倍数,并要应对更为激烈的全球竞争市场。

进入公司后,黎载康很快便展现出年轻一代接班人的全球视野和格局。在他带领下,泛亚事业版图不断扩张,并在地产、化工业取得与制造业比肩的成就,企业遍及印尼、香港、新加坡、马来西亚、中国大陆、澳洲等地。他为这家走过半个世纪的企业带来的是传承,更是紧跟时代步伐的“转舵”。

年轻有为

二十七岁接手庞大贸易

黎载康是非典型的企业家。泛亚拥有庞大的跨国业务,但并没有宏伟的集团大厦,他租用雅加达CBD办公间作为私人办公室。身为集团总裁,黎载康没有架子,平易近人,且鲜少见诸报端。年过五旬,但充满活力让人以为其只过而立之年,交谈间也总是流露出风趣幽默的一面。前不久他顺利跑完德国慕尼黑马拉松全程,笑言“既是全马、也是全麻。”

1968年,黎载康的父亲黎次珊先生,由品牌拖鞋代理商创办“泛亚化工”企业,转为拖鞋生产企业家,被誉为“拖鞋大王”。为求发展、谋创新,1980年泛亚开始设计生产自有运动鞋品牌"specs"。一经推出即颇受印度尼西亚市场欢迎。1985年,青年黎载康从美国学成归来进入家族企业,正式参与企业管理。黎次珊开明的管理风格,给了年轻的黎载康发挥才干的空间。在他的推动下,"specs"运动鞋从内销转外销,销量大增,更远销至欧洲国家。

国际知名运动品牌adidas(阿迪达斯),在印尼的首家代理加工企业就是泛亚。1987年,adidas拓展印尼市场。经过市场调查,adidas主动找上门请泛亚替其加工生产运动鞋。随着技术逐渐成熟,Nike、MIZUNO等国际运动品牌纷纷与企业携手。从此,与国际知名运动品牌的合作,使泛亚步入高速发展期。

1989年,黎次珊在60岁之时,萌生了退休的想法。“他把我叫到跟前,说‘阿康,企业就交给你了,可以犯错,但拜托别太大’。”其时年仅27岁的黎载康,开始掌管泛亚在印尼的全部业务,而父亲的信任和以身作则,奠定了黎载康的管理基调。

黎氏泛亚集团下属企业PT.Panarub Industry生产车间一角

塑造价值观

从家族企业到现代化集团

年纪轻轻便成为集团负责人,黎载康所面对的压力和挑战可想而知。彼时,泛亚无论企业规模还是人员队伍均已经相当庞大。由于是劳动密集型企业,单纯依靠个人忠诚和能力已经不适应企业发展,需要从方方面面夯实泛亚管理基础。1996年,泛亚通过了ISO9001国际质量认证体系,此后不断升级。

子承父业的黎载康,更是子承父志。他将父子两代人经商理念提炼为企业文化,融入企业管理中,为泛亚永续护航。在其私人办公室里,摆放着“奔跑者”造型的雕塑和简笔设计:“奔跑者”双腿修长有力、呈大步跑姿态,发丝飞扬在脑后,双臂张开似“大”字。黎载康介绍,这是他亲自设计的“泛亚人”Mr. Big,象征着泛亚精神。在直接领导泛亚20年间,他为泛亚塑造了包含“客户导向、运动家精神、主动求新、工作激情和社会责任”在内,共五个维度的企业文化和核心价值观。泛亚对遍布全球集团业务采取“海星式”管理。灵活的管理方式,使得泛亚遍布全球的企业得以短时间内适应当地市场并又快又好地发展;而同一价值观引领,则使得各地企业无论从事何种业务都保有泛亚一以贯之的气质。

稳定输出的企业文化帮助黎载康解决了接班人制度的调整。“外界变化日新月异,5年就可以是大变样,那么管理团队必须越来越强应对挑战。”从家庭内部培养接班人速度,已跟不上时代变化和企业发展脚步,启用职业经理人管理被摆上了黎载康的日程。2007年,黎载康组建泛亚第一代职业经理人管理团队,开启10年任期。至今年,第二代职业经理人管理团队“接棒”走马上任,推动企业稳步快速发展。据了解,泛亚各类运动鞋年产量达1.1亿双,旗下"specs"已成为印尼第一本土运动品牌。

“载民乐康”

赢得父母期许和各界尊重

“载民乐康”是黎次珊夫妇对儿子的期待,黎载康也把这种期盼与责任奉为企业宗旨,守望泛亚的来路和指引去向。

自创办至今,泛亚见证并参与印尼向工业化社会转型的历程。泛亚主业是劳动密集型的制造业,扩大员工规模是黎载康的企业发展目标之一。他更在企业发展规划里明确提出这一目标,有人质疑出现在规划中欠妥,但他不为所动。在其看来,这不仅是业务规模和市场份额增加的体现,更重要的是每增加一名员工,就多一个家庭的生活境遇有可能改善。

在印度尼西亚,泛亚的企业选址也有一套标准:在同等或相对劣势条件下,工厂选址优先考虑最贫穷地区,一旦确定方案可行排除万难也要推进。“因为我们去到当地,就能给予直接帮助,让当地富裕起来。”黎载康说。

与员工组成有机共同体,也是泛亚具备强大向心力的关键。2011年,黎载康与导师、宏碁掌舵者施正荣曾探讨“薪资”是否成为企业负担的话题。施正荣一席话让黎载康坚信“为员工福利奋斗”的企业,方能走得长远稳健。当年,泛亚各工厂一线员工大幅提薪,极大提升了企业的向心力。目前,泛亚在印尼已有3万多名员工,全球员工规模在9万左右。为员工着想的泛亚,自然赢得了众人的爱护。1998年,印尼多地发生暴乱,有人企图冲击泛亚生产车间,闻讯而来泛亚和周边工厂员工一同把暴乱分子挡在外围,如此让工厂躲过一劫,得以正常生产。

情牵客家

代代相传的家乡情结

黎载康的父亲黎次珊,虽然在印度尼西亚出生,但同年及少年阶段都曾回梅州生活读书,与家乡有浓得化不开的感情。黎次珊伉俪50年金婚、60周年钻石婚庆典,都选择在梅州举办。

在家庭环境熏陶下,黎载康也是如此。他喜欢吃阿婆、阿妈做的客家菜。他自幼跟着阿婆长大,把客家话说成了“母语”,华语(普通话)反而是去到台湾求学时才掌握(当时印尼实行禁止使用华语的政策)。1981年,19岁的黎载康刚好放假,自己要求回梅县老家帮家人处理华侨资产落实政策的相关事宜,并与梅县的亲人共同生活了一个月。

成为企业负责人后,黎载康也不忘家乡发展建设。2016年,他带着世界总裁组织在菲律宾、越南等国及香港和台湾地区共9位企业家回到梅州参观考察,回望客家人的由来和千百年来的迁徙历史。“他们非常惊讶梅州深厚的文化底蕴,也明白为什么海外客家人依然能保留传统习俗和崇文重教的风气。”黎载康说,明年春节前,他还将组织一批企业家来梅州参观考察。

首席记者:张柯

编辑:开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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